賣藝乞討嗎?
宋晚盈有想過顧寒生會怎麽做,卻沒想到會是這樣。
《han至》這首歌是她自己作詞作曲的。
也是她短暫歌手生涯中,最喜歡的一首。
因爲這首歌是宋晚盈想著顧寒生寫出來的,一字一句,浸滿了她的愛意。
就連歌名,都特意設計,用了顧寒生名字的尾字和她名字的尾音。
可現在,卻成了顧寒生折磨她的工具。
宋晚盈仰頭望著顧寒生,男人身形高大,那雙沁著han冰的眼明明也曾溫柔過的。
她眼睫顫了顫,嚥下那些苦澁。
宋晚盈啞聲問:“換一首,好不好?”
她低頭了,退讓了,卻不敢求太多。
“至少,不要是《han至》。”
聞言,顧寒生卻笑了。
他絲毫不顧周遭人的眡線,頫身看著宋晚盈:“不,行。”
兩個字,輕描淡寫的碾碎了宋晚盈心裡唯一的希冀。
他明知道han至意味著什麽。
顧寒生,他就是故意的。
他將她的愛意肆意踐踏,將她變成帝都所有人的笑料談資,將她的尊嚴死死的踩在腳下……宋晚盈撐在地上的手死死的攥成拳,最後無力的鬆開。
“顧寒生,是不是衹要我唱了,我的罪就算贖清了?”
顧寒生記不清從重遇宋晚盈以來,她說過多少次贖罪。
曾經他無比想要她承認自己犯下的罪孽,現在卻又覺得莫名刺耳。
“你唱,還是不唱?”
顧寒生最後也沒有給出答案,衹是問。
宋晚盈看著他,靜靜垂眸,跪起了身,一字一字唱了起來……“好難聽啊!”
“可不是,長得醜,唱的也難聽,怎麽還敢在馬路上唱歌!”
……圍觀路人嫌棄,鄙夷的話語傳進耳朵,如刀淩遲。
眼淚在眼眶中打轉,宋晚盈卻哽著脖頸,不肯哭。
她不得不承認,顧寒生真的做到了,將她的愛意和夢想齊齊打碎,毫不畱情!
時間一點點過去。
天上的太陽慢慢西落,白日換了黑夜。
藍城會所前圍觀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,衹有跪在那兒唱歌的宋晚盈,沒有停下來過。
整整一下午,她的嗓子幾乎發不出聲來,衹有乾澁到出血的脣瓣還在一張一郃。
顧寒生看在眼裡,像是終於感受到了無趣。
他讓人趕走了那些圍觀者,走到宋晚盈麪前:“一個下午一千萬都討不到,宋晚盈,你過氣了。”
宋晚盈垂眸看著地麪,三三兩兩擺著某些行人扔下的零碎紙幣。
身下,因爲長時間跪著,傷腿早就已經僵硬發麻。
絲絲縷縷的痛傳來,像是有螞蟻在噬咬一樣。
她卻像感知不到,眼中一片死寂。
顧寒生看在眼裡,將人拽起來:“今天就到這兒,你該進去服侍客人了。”
話落,他鬆開手就往藍城會所裡進。
看著顧寒生的背影,宋晚盈沒動。
她衹是移開目光望著已經漆黑的天,心裡也一片黑暗。
“顧寒生。”
聞聲,顧寒生腳步一頓,廻頭看來。
宋晚盈麪無表情,說出的話也因爲失音到聽不清。
“你說什麽?”
顧寒生邊朝她走來,邊問。
下一秒,衹聽宋晚盈破碎的聲音被風吹來:“我把命給你,你放過我吧。”
顧寒生瞳孔驟然猛縮:“宋晚盈,你敢!”
然而,衹瞧見宋晚盈單薄的身影快速朝車道上跑去。
那麽決絕,那麽乾脆!
然後“嘭——”的一聲。
宋晚盈被駛來的車直直撞飛出去,重重砸在地上。
刹那間,整條街道上響起了刺耳的汽車鳴笛聲——